Thom Browne 的制服精神 以「不變」應「萬變」

制服，存在已久的一種服飾，它的本質就是使人穿起來一模一樣，突顯團體合作精神，將個人化主義減至最低，甚或於無，因此許多穿著制服的人，看來沉悶枯燥；不少人也試過將校服改短、改窄，為的是讓自己看起來更有個性，由此看來，制服跟個性是完全矛盾的兩極。在這個大前提下，時裝圈上卻偏偏有設計師挑戰制服，其中一個以制服設計出奇制勝的品牌，不得不提來自美國前衞品牌Thom Browne，他顛覆了制服的本義，將之徹底個人化之後，卻又戲謔地以制服式規律化的手法將之再呈現，創立自2001年的十七年來，制服精神竟能跨越不同的潮流，品 牌仍被視作前衞的變幻風格，這是否意味着制服精神之永遠不死？當中的關鍵是什麼？制服文化的真正向前，到底是應該關乎制服本義的合作精神，抑或反其道而行的叛逆精神呢？

WHY UNIFORM?

制服，幾乎是全球共同的時裝語言，由 學校、軍隊，到各種服裝行業都有它的影蹤， 而制服的本義在於它所代表着的一種職責、權 力和限制，而不是所穿著者的身份或權利，這 樣看來，制服與崇尚自由的時裝圈，本來就有 衝突，也許是基於這種來自制服本身所抑壓着 的限制，才在某些人看來，恁地吸引。

Thom Browne自小就偏愛美國人愛穿的 灰色法蘭絨西裝套裝，那是他的律師爸爸的日 常服裝。「星期一到星期天，我也是這樣穿， 西裝、恤衫、領呔、袋巾，事實上沒有特別原因，不過我知道這讓我感到最舒適而已。」每 天的衣著竟是差不多的制服式服裝？不怕悶 嗎？「我不是那種天天新款的時裝設計師，自 我第一季做時裝開始，有一位羅馬來的優秀裁 縫協助我，多年來一直合作無間，他說他願意 幫我的原因是，我由始至終都非常清楚仔細地 貫徹我的風格，而他曾為許多設計師工作，無 法接受每一季都截然不同的新設計。」

如此看來，難道制服成功的原因，就是 一成不變嗎？如果是這樣，為什麼別的制服沒 有成為時裝潮流？

正確一點說，他將傳統美式西裝的剪裁 和比例以從未見過的方式改變過來，刻意短一 點的西裝，短一截的西褲，然後變成個人化的設計，成為他獨有的制服，然後他每天也是穿 這個，不再有太大改變。「最初我做衣服，只做了五套西裝，穿了在街上，有人問我是不是 穿錯了尺碼，但更有陌生人來問我身上的西裝 在哪兒買到，又有朋友找我做一模一樣的剪 裁……然後品牌就順其自然地出現了。」

UNIFORM IS ABOUT A WAY OF THINKING

時裝圈講求的是天天新款，驚喜處處，就像一些KOL甚至一天換七次衣服，為的是讓人認為自己很時尚；普羅大眾也認為「變」等於時尚。Thom這種制服式的時裝風格，能夠風靡國際舞台，卻是因為它的「不變」。在跟他訪問的整個過程中，我尋求當中的成功關鍵，原來制服的不死，跟一種人的心態很有關係，那是他提到的美國人穿衣文化，「美國人的衣服，率性而隨意，總在打開衣櫃前便已知道自己今天要穿什麼，那是一種直覺和智慧。」這番話，看來簡單，但背後意思十分玄妙，試回想，有沒有試過整個房間都滿是衣服時，自己卻不知道想穿什麼？這件不成，那件不可，那種穿衣的痛苦，筆者也都經歷過，後來決心為衣櫃「排毒」後，扔了七成不穿的衣服，然後才經歷到Thom那種「不用打開衣櫃便知道自己要穿什麼」的感覺，才真正找回穿衣的自信和輕省，自此心無旁騖專心專意走自己旳風格，以後買的都是一式多樣的服裝，差不多的顏色，差不多的輪廓，差不多的重量和質感。

可能你會問，這些都算制服嗎？據他所講：「制服的定義不是造衣者決定，而是自己定義，「我穿起西裝恤衫來，那種舒適就像有些人很喜歡天天穿T恤短褲一樣。那西裝恤衫是我的制服，T恤短褲是那些人的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