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去年十月，日本時裝品牌 UNDERCOVER 的主理人高橋盾親自來到香港黃竹坑的一家畫廊舉辦畫展，作品讓無數香港的時裝和藝術愛好者感到驚艷不已，原來高橋盾不只是在時裝設計上才華橫溢，甚至連藝術創作上也展現出獨樹一幟的美學特色。然而，或許大家不知道的是，這些令人讚嘆的畫作其實是在向一位將「JUXTAPOSITION」概念運用至極致的超現實主義畫家致敬。
高橋盾的畫作
有留意 UNDERCOVER 的，都一定會對常出現在品牌服裝上的那顆「蘋果」有印象，而這顆標誌性的「蘋果」，其實是取材於自比利時超現實主義畫家 RENÉ MAGRITTE 筆下的畫作。RENÉ MAGRITTE 最為人熟悉的作品就莫過於是在1964年推出的《THE SON OF MAN》，畫中描繪了一位穿著黑色大衣、戴著圓頂禮帽的紳士，面前懸浮著一顆青翠的蘋果，正好遮住了他的臉孔。
《THE SON OF MAN》 by RENÉ MAGRITTE
在此畫作中，「JUXTAPOSITION」發生在人臉與蘋果之間：明明可以看到紳士的臉部表情，卻只能見到一個光滑、無機的蘋果。這種遮擋在「可見」與「不可見」之間創造了一種神秘而有趣的懸念，暗示著身份本身的隱匿性與物體對人格的取代。此時，蘋果不再是可食用的水果，而是一個面具、一個符號，成為觀者與畫中人物之間的謎題。
《THE SON OF MAN》 by RENÉ MAGRITTE
或許，在我們日常生活中屢見不鮮的蘋果中，蘊含著許多不同的哲學和可能性。在馬格利特的另一幅作品《THE LISTENING ROOM》中，他以一顆巨型蘋果填滿整個房間，蘋果的體積膨脹到荒謬的程度，充滿壓迫感，彷彿下一秒就要撐破牆壁。這次的「JUXTAPOSITION」則是物體與空間尺度的錯位，挑戰了我們對「蘋果」和「房間」的固有認知，創造出一種既熟悉又極度陌生的夢魘感。馬格利特迫使我們思考，在我們習以為常的秩序之下，是否潛藏著一種足以顛覆一切的、龐大而沉默的存在？
The Listening Room, 1952
藉著這些作品， 不難發現 RENÉ MAGRITTE 透過「JUXTAPOSITION」的概念，營造出一種超現實主義的神秘感，也在告訴我們世界並非一個穩定不變的物體，而是可以被重新排列、重新審視的劇本。那顆遮住臉的蘋果、那顆塞滿房間的蘋果，不僅是超現實的意象，更是對現代生活中個體匿名化、物質膨脹乃至現實本身虛構性的隱喻手法。
最後，當你細味 RENÉ MAGRITTE的作品，可能馬上就會聯想起 UNDERCOVER RUNWAY上那些天馬行空、超現實的時裝作品，他們兩人都同樣以用一種嶄新的眼光，重新審視那些原本司空見慣的傳統美學視覺，擺脫既定思維，再次探索並塑造他們的存在，重構我們對於這個世界各種事物的既定認知。
Undercover 2004 Sp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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