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記不起哪一年開始跟法國五月(FRENCH MAY)藝術節到巴黎預先探路。或許有 15 年吧(除了疫情三年),每年立春過後,就整裝待發前往花都作文化交流之旅、做深度訪談,涵蓋的藝術領域也越來越廣,由舞蹈、視覺藝術、文學、攝影,到馬戲、音樂、建築都有,每次腦袋充電後回港再寫我的「西遊記」。
走在法國,到處都是過百年建築(連墳場都好看),碰到的人與藝術家總是意氣風發。出品最多國際大名牌的法國,國民卻一副「不用穿名牌,我就是名牌」的自信;就連街上碰到的小孩都有自己一套想法與價值觀,不由你左右,這是香港填鴨式教育不能比擬的。因為這種充斥在電視劇《EMILY IN PARIS》的法式率性與自由,我的一位閨密去年更一擲萬金於鼎鼎大名的巴黎第四區塞納河旁購置了公寓,索性有空就去法蘭西渡假去,吸收 BOBO CHIC 靈氣。
有一次深刻的經歷,某年我在行程以外,參觀了一個為年輕學童而設的性教育展覽,想了解思想開放的法式性教育有哪些教程?結果大開眼界。其中一個頭部模型,就在教育學生們如何「打茄輪」。對,不是淺吻,而是深深的「打茄輪」技巧,而在旁「學習」的是不到十歲的小學生,大家拿着假舌練習如何「脷疊脷」的最高境界,難怪濕吻英文索性改成 FRENCH KISS(我也受啟發做了一個法吻專題),調情是法國人由細到大的國民教育和軟實力。
在法國,隨時會遇到有趣的人與事。今年也不例外,我認識了巾幗不讓鬚眉的女指揮家 ZAHIA ZIOUANI。在她決志要在男性主導的古典音樂界混出名堂時,當時全球女指揮家比例只有 4 – 6 %,她要比別人努力百倍、謹言慎行百倍,才得到同行肯定。
女指揮家 ZAHIA ZIOUANI 以半生故事證明何謂「幗不讓鬚眉」,以及音樂屬於任何人無分貧富。
生於巴黎的 ZIOUANI 是大提琴家 FETTOUMA ZIOUANI 的雙胞胎妹妹,雙親是阿爾及利亞人,8 歲就帶領學校的合唱團、12 歲上中提琴課並加入學校管弦樂團,那時 ZIOUANI 已立志要當指揮。於巴黎 SORBONNE 大學獲得古典吉他、中提琴、室內樂獎項後,師承羅馬尼亞指揮家 SERGIU CELIBIDACHE,1998 年創立自己的交響樂團 DIVERTIMENTO(意指:嬉戲),由於草根出身,她的對象亦針對低下階層的家庭,認為音樂無界限,不是有錢人的專利。
ZIOUANI 回憶指,不論是成長在巴黎草根,或是阿爾及利亞血統的女性背景,都讓她在圓夢的路上步步為艱。但她一直堅持,透過自己的樂團入社區、做演奏,得到認可,最終在男性主導的古典樂壇樹立了自己的旗幟,而她 17 歲創辦樂團的故事也被改編成傳奇音樂電影《交響狂花》(DIVERTIMENTO),而法國五月期間亦會放映,在舒伯特、SERGEI SERGEYEVICH PROKOFIEV 等大師的曲子伴奏下,欣賞她半生的勵志交響詩。
ZIOUANI 帶來香港的《新世界交響頌》正是 DIVERTIMENTO 與香港城市室樂團的交流成品,將環球的音樂及舞蹈風格兼容並蓄,把霹靂舞融入古典音樂。編舞家 MOURAD MERZOUKI 將聯同精於霹靂舞的卡菲舞團(COMPAGNIE KAFIG)以嘻哈舞、霹靂舞、武術及當代舞動作為靈感,音樂熱舞連場。
自傳電影當年在法國上映時,也引發熱議,最佩服 ZIOUANI 對音樂傳承及教育的理念。所以,她這次來港也特意在學校和社區演出,並舉辦指揮大師班與學生交流。看到電影預告片其中一幕,ZIOUANI 加入學校樂隊時,同學笑她「鄉下地方也有古典音樂嗎?」連音樂大師 SERGIU CELIBIDACHE 都勸告她「女人在指揮界混不下去。」結果,她排除欺凌如今獨當一面,我看見她癲覆世界的自信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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