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我把手作品牌帶到澳洲發展;好友Tammy亦於一年前到廈門主理當地Café。兩個港女到新地方發展自己的事業,每天都在應付文化差異帶來的商業問題。
「一開始很理想化,想做飯糰之類的樸實簡餐,但發現當地人對過於樸實的食物沒興趣;al dente的意粉會被誤以為未熟,許多較『正宗』的味道,都要大花力氣為客人講解。」作為主廚,Tammy固然有自己對美食的準則和品味的界線。但原來一種味道的好壞不能放諸四海皆準。甚至小至用餐工具,你認為吃waffle 用刀叉是理所當然,當地人卻習慣帶手套像吃家香雞般拿上手吃。不想放棄原則但又怕影響生意,每天要跟當地的文化作拉鋸。
兩年前,我帶着在香港二十多年所孕育的審美觀,做了很多香港人喜愛的設計來到澳洲。但澳洲人的反應卻給我當頭棒喝。帶有珍珠,閃石,金色元素的香港大賣款,來到澳洲無人問津。珍珠在香港象徵氣質,來到澳洲是俗氣元素。甚至有人直言是Grandma才會佩戴。這種水油不相融的困局維持了大半年。
直至一天,我用AI畫了一些墨爾本人最喜愛的Pastel 色系的幾何圖案製成首飾。知道澳洲人愛帶純銀鏈,而且喜歡細小而精簡的設計,我把吊飾改為更細小尺寸,過往用的金鏈換成幼細純銀鏈。這個系列一洗過往頹氣,成了澳洲的大賣款式。食物跟設計一樣,好與壞是相對概念,沒有一致的準繩。老是執着「正宗」或自己喜愛的一套,只會是盲目固執。我們對美醜的判斷也是生活環境所薰陶出來的產物。放下主觀的批判,學會因地制宜是生存之道。
但被當地人接受了,你又接受得到自己嗎?如何就個人原則跟市場作平衡?
作為創作人,總不能永遠被市場牽着鼻子走。這是我最近在努力思考的問題,你又有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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