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一直超重,但我還是忍不住在University of Chicago的書店買了 Martha Nussbaum和Saul Levmore的新作《AgingThoughtfully》。 Aging “gracefully” 已經講了好一陣子,現在又有 aging “thoughtfully” ?說起這本書,我的家人認為最重要的還是aging “affluently” ,乘機提醒我要好好理財,我的退休生活才有更多的選擇。
剛剛飛完美國和法國一轉,又真的覺得是如此,香港搞成這樣,如果可以時常外遊,甚至可以在一個地方住一兩個月,的確不錯,當然需要有錢。不過,我最大的恐懼並不是錢,而是自己能不能繼續夠膽一條女上路。
自從在Sapporo 雪地跌了一跤後,我已經愈來愈怕自己一個人出遊,工作就沒辦法。但我知道這次「法國現代舞」之旅,是要讓我重新看見自己這種能力。試問朋友中有誰會瘋狂到要去法國山旮旯參加summer dance camp ?你只能一個人上路。有些能力,的確是要間中練習一 下,才能保持下來,才可以老了也繼續去山旮旯跳跳現代舞。如果連一 個人轉機轉巴士轉火車的能力都沒有,下半生只能在家睡覺。
由Chicago去 Champaign-Urbana、New York、Paris、 Terrasson,再去Helsinki,其實好濕碎,出發前竟然有點擔心。這樣兜圈,其中一個原因是希望在開會和跳舞之間能和條仔在New York 相聚,此行主要是看看膽石手術是否真的會影響一個人的性能力,結果 呢?正如他說:“It’s more than okay!”
還有,我們又可以在New York街頭曝一下光。其實他很緊張,因為家人都在附近,但他也讓我拖住他過馬路,當然是絕不囂張那種。啊!這是不是叫「偷偷摸摸」?其實我還是可以接受這些限制,或者是,我已經習慣了,正如明哥在《禁色》說:在某些年代某些地方就是要這樣「將愛傷害」和「抹煞內心的色彩」。而最沒想到的是我要走了半個地 球,回到家中好幾天了,因為Abra問及此行,我才說得出當中的一點不愉快感覺。
十年前,股災之後,條仔輕微中風,此後他的太太已是步步跟隨,所以我們見面的安排就遇到更多的障礙。沒想到十年後,突然有一晚,他會因為膽石痛到要call白車,又要入院做手術,於是我們的未來又起了另 一種變化。這次我清楚的感覺到他對太太的依賴,而這種依賴的確令我有點不安。他們的感情是比我想像中好,這一點倒還沒有令我很不 安,因為一早已經知道了。不過,他現在竟然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能力一 個人上路,因為怕自己隨時不知道會有什麼事。他的恐懼,又再讓我看到aging的可怕,還有我們可以有的所謂未來。之前,他總是說自己很好,叫我不要過分擔心。
這次相聚,令我知道我不能怕飛,不能總覺得可以等他飛來找我。我要更加有錢,還要捨得花錢。Above all,我要不怕獨自上路,我要時常練習,要飛就飛,直到不能。為了兩個人能在一起,就必須做到可以一個人在途上,這就是旅行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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